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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员王春雨(看到演员在舞台上赛场上演出我的心总是久久难以平静)

知心小熊2022-10-17 11:26:57文章321

从左到右边:孟华、杨兰春、耿玉卿

八五年,己深秋。

孟华邀我来郑州。

直奔戏剧研究所,

吃住都由他统筹。

两间小房分开住,

寝办合一不讲究。

他能做饭擀面条,

我会吹火燃煤球。

著名大导杨兰春,

亲自坐镇为长酋。

孟写本,我作曲,

杨导字字句句抠。

腔腔段段严推敲,

若不满意不罢休。

共为郑州豫剧团,

打造情断状元楼。

教我创新忌抄袭,

要把个性做头筹。

时光荏冉飞度去,

三十三冬夏春秋。

杨老声声犹在耳,

受益终身无尽头!

我和杨兰春老师相识于1960年。那时的我被定为“只专不红”的白旗而离开学校,回到方城,不定期被“城关十二家文工团”邀去教教歌,做些辅导音乐之类的活动。那时,杨兰春、王基笑等省文化系统的一批老师因犯了“右倾错误”,也被下放到方城县城南一个村里劳动锻炼,时不时被邀请到城关十二家排戏,训练演员。也就是在此期间,我们有了一些交往。

1962年,我从新疆“流窜”回来后,因为根据文件精神,大学要压缩规模,凡是家在县一级的学生都要返乡,被平反而满怀复学希望的我心一下子又落了空。无奈,我找到三团的王基笑老师和时任豫剧院艺术室主任的杨兰春老师,希望他们帮忙找个工作,他们对我进行了业务考核后把我留了下来。当时三团正在排演现代戏《姑娘心中不平静》,我就跟着鲁本修老师吹笛子,学传统唱腔。实习期间,杨老师让三团打报告到院里,但最终因没有进人计划和指标,我不得不另寻出路。杨老师看我一脸失望,安慰道:“这样吧,我认识你们方城豫剧团团长魏仁平,我给他联系一下,你先回去他那里工作,首先养家糊口,也好在实践中锻炼提高,有机会再给你调来。”因为是杨老师推荐,魏团长热情接待了我,并认真考察了我的业务水平,工作之事很快就定了下来。

此后,杨兰春老师又几次来到方城,到豫剧团进行业务指导和艺术讲座,我们也因此交往日渐加深。当时的我已是团里的专业作曲,为团里多部作品谱曲,也算小有名气,杨老师对我的业务能力颇为肯定,印象不错,常对人称“这小耿有点歪才”。

1980年春,因为莫须有罪名而经历了一年半劫难的我,回到家刚三天,就被南阳县豫剧团接走,从事音乐设计,和当时剧团主演拿一样的工资,令我感恩不尽。不料,一些人还是不肯放过我,遭遇政治“追杀”的我被好友介绍到南阳戏校,一边教学,一边系统学习曲剧。不久,由我执笔和渠义武老师一起搞的教学戏曲剧《断桥》轰动一时,却也由此再遭驱逐。当时正在南阳地区曲剧团排戏的杨兰春老师听说后,气愤不过:“耿玉卿是凭本事吃饭,为啥揪着不放,非要赶尽杀绝,总得给人留碗饭吃吧。”同时对我伸出援救之手,特意让我到《儿女传奇》剧组试着搞了两场戏,但是很快就被上级有关领导知道,一道行政命令又把我赶出剧组。而且当时一位领导还下令,一定不能让耿玉卿再在南阳市文艺单位出现。就这样,为了养家糊口,我从此开始了“流浪”打工的生活。

此后两三年,我先后为平顶山市豫剧团、南阳县豫剧团、新密矿务局豫剧团、方城县豫剧团、唐河县豫剧团、邓州市豫剧团、南阳市豫剧团创作了《金玉奴》《鸳鸯泪》(一、二部)、《青丝恨》《乌金墨玉》(执笔)、《老包坐监》《风雨榴花》《琴溪弯弯》(执笔)、《娘们的组长是男人》《北国王子》等。尤其是为新野县曲剧团作曲的《酷情》,当时连演了400场,受到文化部的通令嘉奖,着实扬眉吐气了一回。

刘晓燕:《金玉奴》音频:00:0009:23

期间,杨兰春老师又给了我个实践的机会。那时,他准备给安阳市豫剧团的张宝英改编创排《卖苗郎》,特意到方城找到我,想让我试着谱写几段唱。杨老师创作有个习惯,就是先把剧中主要人物的主要唱段写出来,然后才开始全剧的写作。就这样,他写好主人公柳迎春的几个大段唱后,就交给我。写完唱腔后,根据杨老师要求,我又找来剧团鼓师候俊、板胡演奏员王春雨和演员丁建华,进行简单的伴奏试唱。杨老师听后非常满意,当场决定采用,并把曲谱录音带回了郑州。这次“考验”,让杨老师对我的业务能力有了进一步认识,也正式开启了我和杨老师之后的合作。

1984年,杨老师应邀为河北邯郸春燕豫剧团执导《画眉京兆》,并推荐我担任该剧作曲。由于杨兰春的名气和身份,我们被接到了周总理曾经下塌的邯郸宾馆,并有专人负责接待。在了解了演员情况、确定完角色人选后,杨老师先去剧场给演员读剧本,分析角色,对词坐排,我在宾馆写唱腔。写了两场以后,交给杨老师审定、调整,确定下来后再交给演员学唱,现场粗拉(就是不带乐队的排戏)。就这样边写边排,用了半个月时间,完成了所有的唱腔设计,我也到排练场配合杨导,根据排练情况,进行音乐调整。

“小耿,这里需要一点柔情的音乐。”

“小耿,这里需要一个骑马飞奔的音乐。”

“小耿,这里加一段庄重大气的音乐。”

排练场上,杨老师根据排戏的情况不时地给我提出要求,并要我当场写出来这些情景和情绪音乐,弄得我非常紧张。回去后,杨老师不无调侃地说:“让你当场写曲子,是想让你露一手。看到没,大家看你都是啥眼光?”杨老师说着,露出得意的表情,呵呵一笑:“当然,压力也别太大,如果不行,下来也可以修改嘛。”杨老师的良苦用心,让我颇为感动。

不过,虽然话是这样说,杨老师对我的当场设计非常满意,都是一次成功。

对于杨老师的知遇之恩、各种帮助,我自然十分感激,因而,对他就像对父辈一样尊敬。没想到,排戏期间,还是惹他生了一场气。

我们所住宾馆的食宿条件很好,每天早上都准备了丰盛的早餐。但到了第三天早上,杨老师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去喝胡辣汤,我自然爽快答应。于是,我们来到宾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,喝了碗胡辣汤,还有油条油饼。

谁知这一吃不要紧,杨老师每天早上都要去。杨老师可是剧团特意请来的,每天吃这些东西,一是卫生没有保障,再说老吃这营养也不够啊,如果出了问题可怎么办?可是我知道杨老师的脾气,不敢劝他,就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邯郸文化局的领导。局领导听说后非常重视,便派专人来招呼我们吃早餐。连着几天这样,杨老师就觉得奇怪,得知是我透漏的消息,不由分说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:“你这小子,受罪还少啊。咱前些年挨饿时啥没吃过,啥不能吃?我也爱吃这口。宾馆一顿早餐一个人就得十来块,外边两块钱就能吃饱……”

“在大家眼里,你可是个国宝,得保护。我不是担心外面不卫生嘛。”

“咱不就是个搞创作的嘛,啥国宝。我都不怕不卫生,你怕啥?”

我不敢再吭声,中午趁着休息时间,特意到商店给杨老师买了一套专用餐具,每天早晨出去吃饭时带着。

这段时间,我和杨兰春老师朝夕相处,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。看我白天排戏,晚上调唱练乐,十分辛苦,轻易不夸人的杨老师终于给了我个赞:“小耿,你可真像一头老健牛,咋就不知道累呀。”

当然累呀,可是只有把工作干好,用作品说话,才能不辜负杨老师的厚爱呀。

戏排好上演后,反响热烈,并在河北省首届戏剧节上全面获奖,我也荣获了音乐设计一等奖。在那个年头,能获个省级一等奖,很不容易,特别是对流浪江湖的我来说,这无疑是久旱逢甘霖、雪中送炭啊。在南阳地区曾被打击得落花流水,连甘愿不署名都要被剥夺创作权利的耿玉卿,居然在河北拿了奖。所以,这个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,不只是对个人创作的肯定和激励,更是杨老赐给我的一个金饭碗,让我的人生峰回路转。

1985年深秋,就在《画眉京兆》得奖后不久,杨老师准备给郑州市豫剧团排演《情断状元楼》。他找到我说:“小耿,这是个机会,你认真露一鼻子吧,把这个戏搞好,说不定王希玲就会要你呢。”杨老师的话给了我很大鼓舞。

于是,我使尽浑身解数,无论从特性音调的贯穿,还是每一段唱腔结构,都极为认真地进行了构思,而且把每段唱腔音乐多次唱给杨老师听,征求意见,反复修改。杨老的一句话,至今仍深深印刻在我的心里:“小耿,你写音乐唱腔一定要只是这个戏的,不能在唱腔中一会儿出来个《红娘》,一会儿出来个《朝阳沟》,只能是《情断状元楼》的,独一无二的,要不然,观众的心立马就跳了,跑到另外一个戏上了。”伟大的老师!伟大的论断!我后来逐渐悟到,所谓的河南省豫剧三团的风格,实际上就是杨兰春的指导思想和艺术风格,即“个性、创造”!

在《情断状元楼》剧组,杨兰春就是大家的主心骨,他在剧本结构、唱词安排、情节发展、唱腔设计等方面悉心教授,严格把关,各个环节一丝不苟。

豫剧《情断状元楼》 摄影/孟飞舟

剧作家孟华不愧是深受杨兰春老师赏识的南阳才子,对人物情感的把握刻画入木三分,唱词写得堪称一绝。一看到他那大俗大雅、文采飞扬、诗化动心、情感浓郁的唱词,我就激动不已,创作激情也由此点燃。

相对他们,此时的我还是个到处流浪的落魄的音乐设计,况且这也许就是我能否进入郑州的一张考卷,所以倍感压力。于是,我调动了从1963年以来搞戏的所有积累,以及在南阳戏校学习的曲剧音乐素材,可以说使出了洪荒之力,生怕误了这个良机。许是使劲太大,用力过猛,郑州市豫剧团此前也没有这样的做法,所以戏一经演出,音乐唱腔质疑之声不断,甚至被一些人全盘否定,最典型的就是:“这个戏的音乐唱腔有七个剧种,唯独没有豫剧。”这句话后来也被传为品评我创新的典型用语。一时间,我只觉得“黑云压城城欲摧”。就在我面对巨大压力、被人否定的时候,杨兰春导演又站了出来,说:“这唱腔好,好听,有个性。《朝阳沟》的男声唱腔当年曾被人说成是驴叫唤,后来不是被观众接受,照样流传下来了吗?所以要坚持演下去。小耿,别怕。”剧团的台柱子王希玲更是立场鲜明地说:“我喜欢这唱腔,新颖好听,有人物。虽然不好学,但学会了特别有味道。”

不出杨老师所料,不到一个月,剧团赴新疆连演了数场后,漫天乌云散尽,阴雨转成晴天,唱腔音乐被广大演职员一致接受,称赞这唱腔好听,一演唱就激动,一拉弦就带劲,只要演出《情断状元楼》,全团上下都会兴奋,观众也极为欢迎。更想不到的是,这个没有任何领导支持、社会推力的戏竟然从1985年演到现在,至今仍是郑州市豫剧院的保留剧目,还辐射到了不少地域的兄弟剧团。

有了杨老、孟华、王希玲,加上青年演员路艳菊的努力,最终成就了这个戏,我也是“小秃跟着月亮走”,沾了大光。最重要的是,它帮我敲开了郑州市豫剧团的大门,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作品和今天的我。

有时候我还在想,当年“追杀”我的人,许是同行的排斥,亦有某些领导的偏执,以致逼得我走投无路,四处流浪。然而“塞翁失马”,正是如此,我才不得不到处打工,有了更多实践的机会,并多次得到杨老师的提携帮助。

在《情断状元楼》盛演30年时,剧作家孟华有感而发,写了一首诗赠我:“君谱情断情不断,飞馨流芳三十年。笑灭异论七剧种,傻掉霸道评奖官。不走当初访贤路,哪来今朝艳阳天。喜看耿腔涌层浪,遍地闻唱王状元。”因此,《情断状元楼》这个戏于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。每每听到这个戏的唱段在公园、茶楼、河边、田头被戏迷演唱,看到演员在舞台上、赛场上演出,我的心总是久久难以平静,对杨老的感恩之情溢于言表。

杨老师虽已离开了我们,但他在我艺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给予的诸多帮助,我始终铭记在心,尤其是他在艺术上的独特追求和严格认真的态度,一直激励并指导着我此后的创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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